[]奈此际萧条,无端又听,渭城风笛:王维《渭城曲》“劝君更尽一杯酒,西出阳关无故人”历来传为送别的名句;郑谷《淮上与友人别》又有“数声风笛离亭晚”,容若合二者而为句。
[]层城:代指京城。《淮南子·地形》有“层城九重”,后以层城代指大城或京城。《世说新语·言语》载,征西大将军桓温修筑江陵城,壮丽非常。完工之后,桓温会集宾客僚属出汉江渡口眺望新城。桓温说道:“有谁能够恰当地品评这座城,我有奖赏。”顾恺之当时正是座中宾客之一,便评论道:“遥望层城,丹楼如霞。”桓温当即赏给他两个婢女。
[]渐行渐远:语出李煜《清平乐》“离恨恰如春草,渐行渐远还生”。
[]黔娄:代指贫穷而高洁的隐士。皇甫谧《高士传》载,齐人黔娄家贫而不仕,终生隐居不出,死时衾不蔽体。陶渊明《咏贫士》有“安贫守贱者,自古有黔娄。”王定保《唐摭言》卷十五载,唐开成年间,户部杨侍郎检校尚书出镇东川,其妹婿白居易戏代内子作诗祝贺兄嫂,其中有:“金花银碗饮兄用,罨画罗裙尽嫂裁。觅得黔娄为妹婿,可能空寄蜀茶来。”
[]皂帽蹇驴:皂帽,黑色的帽子。《三国志·魏志·管宁传》,载,高士管宁常戴皂帽。在诗歌套语里,皂帽隐喻了如管宁一般的高士气节,如杜甫《严中丞枉驾见过》有“扁舟不独如张翰,皂帽还应似管宁”。蹇(jiǎn)驴,跛脚的驴。据杜光庭《虬髯客传》,虬髯客便是“乘蹇驴而来”。苏轼《和子由渑池怀古》有“路长人困蹇驴嘶”。
[]倦游:这里暗示姜宸英追求功名的辛苦历程。
[]叹一人、知己终难觅:语出《三国志·虞翻传》“使天下一人知己者,足以不恨”。
[10]鉴湖:在浙江绍兴,距离姜宸英的故乡慈溪不远。
[11]一蓑一笠:代指隐士的生活。王质《浣溪沙》有“一蓑一笠任孤舟”。
雨中花 送徐艺初[]归昆山
天外孤帆云外树。看又是春随人去。水驿[2]灯昏,关城月落,不算凄凉处。计程应惜天涯暮。打叠起[]伤心无数。中坐波涛[],眼前冷暖,多少人难语。
【赏析】 这首《雨中花》是纳兰容若送别徐艺初回归故乡而作。徐艺初要从京城返回昆山故乡,所因何事已不可考,但从词意推测,他应该是在仕途上受到了打击排挤,带着满腔心事凄凉地辞别帝京。容若以词宽慰徐艺初,先是设想了旅途中的种种凄凉,然后道出旅途上的凄凉比不得心绪的凄凉,进而谴责了名利场上的波谲云诡与人情冷暖。旅途中的凄凉虽然写得具体而微,人情的凄凉虽然只给了泛泛的一笔,但读者分明已经感到了与后者相比,前者是何等的微不足道。
【笺注】
[]徐艺初,徐树谷,字艺初,容若座师徐乾学长子,江苏昆山人,康熙二十四年进士。
[2]水驿:水路中的驿站。